【银博】冬衣
私设有 ooc有
肝了好久啊155555551
请多包涵吧 我是真心爱银博的qu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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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是冬天了，办公室里的空调吹得博士昏昏欲睡。本来昨天晚上也没睡好。博士伸了个懒腰，捂着嘴正要打呵欠。
“盟友，昨晚又熬夜工作了吗？”
“唔...我可以出去透透气吗，银灰？你不要告诉阿米娅啊。”
银灰笑了，抬抬手臂，快睡着的丹增被惊得扑腾掉了几根毛。
“丹增也是这么想的，对吧。”
博士看着银灰优雅地甩了甩尾巴，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，只好把想撸大猫尾巴的手默默揣进了兜里。
2
那条尾巴博士是这辈子都不会忘的。
只是早上梓兰说有一个招募高级资深干员的机会，博士就想也没想地答应了。
万一是能天使想来罗德岛玩（体检）了呢？万一是塞雷娅要来找伊芙利特（和赫默吵架）了呢？
那倒是，没有人会提前得知喀兰贸易的大老板居然会投简历。
这也就是为什么，银灰敲门的时候博士还窝在椅子里睡觉。
博士睡觉的时候是把面罩掀起来的。虽然阿米娅反复叮嘱不管什么时候都要隐藏身份，但博士确实是不想被闷死——那个死重的面罩上除了防毒面具，还装了变声器。如果被人知道了罗德岛的指挥官居然是个女的，很多事情都会不好办。博士远不如陈小姐那么强势。
如果是罗德岛自己家的干员还就算了...
博士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，突然感觉被什么在脸上狠狠蹭了一下。雄性雪豹尾巴上尖的毛是根根硬挺的。
但博士只觉得被鞋刷子狠狠擦了一下。
“崖心——都叫你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进我办公室了——”
博士烦躁地挥挥手，眯缝着眼睛看来人。来者微眯着的狭长银灰色眼眸，紧抿的嘴角似乎是在强忍着戏谑的笑意。
不是崖心，是崖心的哥哥哦——他在笑我。
博士像离了水的胖头鱼一样弹了一下，奈何整个人都舒舒服服卡在椅子里，根本没法起身。凯尔希和阿米娅就站在门口，她似乎能看到医生额角的青筋都在跳。
谁都知道喀兰的老板来者不善，而她现在就让人家把真容看了个光。博士一边想象着此后暗无天日的人生，一边悻悻地痛苦地把面罩扣上。
真是卑微又可怜。
然而对方并没起什么不良的居心——罗德岛的指挥官是女性。这并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把柄。
“银灰，你的盟友，前来助力。你不会让我失望的，对吧——”
银灰突然压低了声音。
“没什么变化啊，我的盟友。”
03
博士和银灰的相遇就是这样。
两三个月过去了，博士其实还常常想起那个笑——愉悦中一丝戏谑。博士其实蛮舍不得扣上面罩的，因为那样他漂亮的银色眼睛就会在她眼中失去颜色。
博士又忍不住去看银灰。想要接近他的想法果真是很奇怪，除了这个人自身的吸引力之外，似乎还有博士因为发现自己有点喜欢他的不甘心。
博士悄悄拉开抽屉，纸盒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两颗源石，六角形的晶体折射着温暖的橙色微光，散发着不可察觉的热量。
真正珍贵的东西还是只能用这种危险又诱人的矿石来交换，比如萨维尔衣匠最好的定制成衣。平时正常作战的酬劳都只能交给阿米娅保管，博士只好背着阿米娅偷偷带着一干关系好的干员去接一些悬赏任务。
只是因为博士发现银灰的大衣有点旧了，有的时候还掉毛。在罗德岛的生活对他来说太不方便了...
就为了这只居心叵测的雪豹，实在是不值得。我可能病了吧——
博士抬起手，在押运国际重犯的合约上签了字。对面的人似乎没发现她的小动作。
04
最后一个拿着巨型斧头的敌人在拉普兰德狂妄的笑声中颓然跪地。博士靠着墙尽量控制着胸口的窒息感，呼吸越来越急促，眼前的一切急剧扭曲，变形，万千的黑色小虫挤满了她的视野。她颤抖着手去摸从华法琳那里要来的应急理智小样想要凑到嘴边，却听安赛尔难得失态地大喊。
“博士，危险！！”
博士忙回头看时，德克萨斯已抢到她身前，不管不顾对着那长着古怪腹部的虫子挥动了源石剑。
震耳欲聋。
博士和德克萨斯一起被难以想象的强大气浪掀飞了出去。头部着地的前一瞬，她似乎看见空和拉普兰德一起拥到德克萨斯身前。
“德克萨斯！”
头部的剧痛和窒息的烟尘引得博士剧烈地咳嗽起来。理智合剂掉在几步远的地方，她伸手却够不到。
“安赛尔...”
所有人的声音，消弭在很远的地方。
05
迷迷糊糊在谁的背上颠簸，软软的头发轻轻蹭着她的脸。
06
博士在医疗部的床上醒来，一睁眼就看见嘉维尔拄着法杖坐在她床前。
“嘉嘉嘉维尔？”
博士吓得直往床角缩。华法琳这时从门口走了进来，老大不高兴的样子。
“博士醒啦？我看看...嗯，只有头部撞伤。多亏那位大人啦——”
博士抱着膝盖坐在床上，华法琳一圈一圈地往她头上缠绷带。那位大人？阿米娅会不会知道我悄悄出去的事...
“那个，华法琳...”
“怎么了，博士？我不会随随便便吸你的血的。”
“‘那位大人’？”
“啊——”华法琳阴阳怪气，“那位董事长大人哪。他可是亲自把博士你拎回来了呢，现在还在外面等着。”
“...银灰？啊，崖心，崖心也去了——”
“去什么？”华法琳警惕地看着博士。
“啊，没什么。阿米娅叫我带人去切尔诺伯格侦查，结果遇到了奇怪的感染生物。”
博士一边扯淡如流，一边斜着眼睛看门口。拉普兰德和空在滚滚浓烟中向德克萨斯跑去的背影又浮现在眼前，博士低下头，不说话了。
“——我的盟友。”
等博士回过神来，华法琳已经处理好了。银灰站在床前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“可以下床活动吗？”
“啊，没问题没问题，就是头疼。”
博士赶紧跳下床，结果磕到了一根趾头，疼得龇牙咧嘴。银灰静静地看着她，伸出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臂。
“那么，回办公室休息也没问题吧。”
只有你们这些老总才会在办公室休息！博士侧过头仰视银灰的脸。他的头发好像很软的样子，耳朵也是。啊，尾巴...
博士伸出另一只手，以极其别扭的姿势从身前穿过去想去摸摸银灰的尾巴。
顺毛摸了一下。
银灰禁不住抖了抖耳朵，面上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，步伐稳健，嘴角总含着一丝微微的意味不明的笑意。
“对了，盟友。”
银灰把手伸进衣兜，摸出了一块源石。博士像见了鬼一样立马把石头抢了过来。
“这对你很重要吧，盟友。居然为了它背着阿米娅出去指挥作战，一点也不像你的作风啊。”
“你怎么乱摸源石啊？得矿石病了怎么办？”
博士第一次大声对银灰说话，确实是有想要在他面前树立起哪怕一点点威信的心思在里面。
“...哦？”
银灰看起来有些吃惊，旋即笑了起来。
“盟友，你在担心银灰吗？”
07
如果是安赛尔或者玫兰莎对博士说这句话，她肯定一边挠对方的耳朵根一边点头说“对啊博士最心疼你们了”，但这句话从银灰嘴里说出来...好像就变了味。
“那那是啊，关心盟友不是应该的吗！”
“...呵呵。”
博士正绞尽脑汁想着结束这尴尬的对话，凯尔希的身影远远出现在了博士的办公室门前。看到博士被银灰捉着手臂，脸色变得更难看了。
“凯尔希医生...”
“博士，今天该体检了。”
“哦，好...”博士微微用力把手臂从银灰手里拽出来，“银灰先生，谢谢你的关心。”
“血液源石结晶密度又上涨了...别以为病情不严重就可以乱摸源石。”
“对不起，凯尔希医生...我会注意的。”
医生叹了一口气，把手里的报告单在桌上齐了齐，转过身盯着博士。
“博士，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明白。银灰打着与罗德岛结盟的旗号，实际上来者不善。我希望你能谨慎。”
“......”
“我的意思，是让你尽量避免在工作之外与他来往。但阿米娅觉得应该由你来定夺。”
“...对不起，凯尔希医生，我觉得银灰先生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险恶——”
“就算你有这个想法，这种风险你不能承担，至少...不能由整个罗德岛来承担。你和阿米娅，都太善良了——”
“那么我可以自己一个人承担——”
凯尔希脸色微变，但很快恢复如常。
“别胡扯了。这份善良会为你带来什么，结果还未可知。”
“......”
“银灰现阶段的电子档案已经录入了，应他的要求，只有博士你一人有权限查看。你还是好好确认一下吧。”
博士转身出门，在医疗部门口的地上看见一根鸟的羽毛。...是赫默吧。
08
“德克萨斯！”
浓烟滚滚，铺天盖地的窒息感淹没了她。
博士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，背后的冷汗把睡衣黏在她背上，夜风一吹，遍身刺骨的冰凉。博士躺下，惊魂未定却又开始思考另一个令人睡不着的问题。
“守林人小姐的梦想...是复仇。”
“拉普兰德想让德克萨斯找回过去。”
“红豆要挽救萨卡兹的命运。”
“阿米娅...想让感染者和平幸福地生活在一起。”
可是一队又一队的整合运动，看不见脸的士兵，他们也是感染者。投靠的就收容，抵抗的就杀死。不过就比乌萨斯好那么一点点。
“不，他们在罗德岛都生活得很开心...哪里像战俘了。”
“那凯尔希医生说她的梦想是实现我和阿米娅的梦想...”
“大家围绕在我身边，不过是为了自己的梦想奔忙。”
“...我的梦想是什么呢？”
“能不能有个人...为了我...我只有这一点愿望啊...”
09
装源石的盒子里，已经有十七块石头了。现在的博士偷医疗部应急理智合剂简直是易如反掌，悄悄跑出去指挥作战也熟门熟路了。
只不过银灰从第二次开始就坚持要一起去，虽然博士也不知道他第一次是怎么找到自己的。
博士哪里知道，她拿到的理智合剂里都是装的板蓝根，是银灰和嘉维尔串通起来做的好事。而华法琳也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原因不明。
“过量的辐射反而促进了身体组织对源石的净化...博士还真是有趣，我什么时候一定要吸一口...不行！”
10
博士永远也不会知道理智清空的自己有多可怕。
抱着银灰的尾巴不放手都算是好的，一旦她神志不清地被放到银灰背上，银灰的耳朵和头发就要遭殃。有些时候甚至还大着舌头粗着嗓子学银灰说话。
“当他们耀武扬威时，无人知晓——”
干员们就看着博士和银灰吃吃的笑。银灰不发脾气，偶尔跟着微微笑，偶尔不笑，只是低下头，让博士能趴得舒服一点儿。
看来要重新来过了啊。
11
最后一次。就这一次。
博士轻手轻脚地从办公室里摸出来，踮着脚尖穿过会客室和干员宿舍的门前，最后在甲板上长舒了一口气。
“今天天气很好啊，我的盟友。”
每次都以这种方式出现。被吓了一跳的博士转过身，想瞪又不敢瞪，连看着银灰的脸都觉得自己弱小又可怜。
对方似乎在犹豫什么。半晌，一只手轻轻覆上她的头顶。宽厚温暖的手，仿佛轻轻攫住了她发间蓬松的阳光。
“走吧。今天也要去吗？”
“是...是最后一次。”
“收集这么多源石，是有什么特殊的用途吗？我记得艾雅法拉的法杖应该才换过吧。”
“是...是...”
博士绞着手说不出谎话来。银灰看着博士的窘样，轻轻笑出了声。
“盟友如果不想银灰知道，银灰不会强求。”
11
初雪悄悄跑到罗德岛来了。
博士看见银灰在甲板上和初雪打照面时，没有问候，甚至不如对她温柔。他只是双手合十，对初雪轻轻鞠了一躬。博士听不见他说了什么。
希瓦艾什的家事，博士多少听讯使和角峰讲了个七七八八。看到这一幕博士本该慨叹的，但是一股无名的怒气冲上了她的脑门。
博士立马意识到这不是自己该有的感情。至少...不是现在的自己。她转身匆匆离开了。
家族，荣耀，名声，权力。这本该是所有人对银灰的第一印象。但博士并不。她从一开始就把他当做了可以信任的人，是兄长，是最忠诚的伙伴。
这一刻才意识到不对，博士觉得有点晚了。
这个人为了家族，或许是间接为了在谢拉格掌权，他不惜牺牲了自己和妹妹的亲情，还逼得最小的妹妹痛苦不已。
“如果可以让希瓦艾什家..不，只要哥哥和姐姐能够和好如初，我愿意付出一切。”
崖心绝对是这样说过的。那天晚上满天的星星，风吹得很大，海浪哗啦哗啦拍在罗德岛的船身上。博士第一次看见崖心忧愁的表情，当天晚上因为晕船一夜没睡。
不会当真以为是因为晕船吧。为什么这么关心他的事——明明还有许多不那么贪婪的人需要关心，自己却一门心思地为他着想。太荒唐了。
莫名其妙的感情一直困扰着博士，知道银灰推门走进了办公室。
“银灰——”
“怎么了，盟友？你脸色貌似不太好。”
你刚刚为什么要对着初雪鞠躬呢。
“初雪的脸色比我更差啊。”
银灰的表情僵了一下，博士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，连忙捂住嘴。办公室里没开空调，博士却额头上直冒汗。
“盟友这么说，是在责备银灰吗？”
“不，不是的，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“你没有错，盟友。只要是了解的人，都会觉得我无可救药的。”
博士错愕地看着银灰，厚着脸皮继续说。
“到了罗德岛，她就不是喀兰圣女了啊...银灰你也应该像个哥哥才是。”
“像个哥哥”四个字一跳出博士的牙缝，银灰的眉头清晰地跳了一下，随后微微皱起了眉。
“盟友，你平时不是这么说话的。”
“不，我只是...”意识到尴尬的局面已经没办法挽回了，博士干脆把剩下的半截话一股脑说了出来。
“初雪可能怨你不关心她大过怨你送她去做那种事吧...？在她心中她只是你的妹妹而已...还有崖心她...就算是族长或者军阀，连自己的妹妹都——”
“盟友，”银灰打断了博士，“随意谈论他人的家事，实在是非常失礼的行为。”
博士也不是没料到银灰会生气，但她肯定没料到自己的话在银灰听来这样刺耳。银灰这样理智又冷静的人，应该会好好考虑自己说的话吧......
博士蚊子哼哼一样说了声“对不起”，看着银灰起身，带门，衣角卷起一阵凉气。
凉了，这下真的凉了。博士不安得一个下午喝了三杯咖啡。
12
“喂，博士。去喝酒吗？”
“我...嗯。”
选择和黑喝酒是博士这辈子最蠢的决定。黑还没喝多少，博士就半趴在桌子上开始胡嚷嚷了。
“黑...银灰走了。他会不会不回来了？”
“据我所知，喀兰应该和罗德岛签了合约，再怎么不愉快，银灰先生是不会毁约的。”
“呜呜...那就好...他还会回来吧...啊，两个妹妹都在这里呢，啊哈哈哈哈...”
“博士，您喝多了。”
博士睁开迷蒙的醉眼，直愣愣地望着黑。面罩不太透光，她看不清对方的表情。
“是吗...我醉了啊。”
“醉鬼说的话没人会当真吧，黑？”
“博士？”
“我...我喜欢银灰啊。”
对面的人陷入了长达一分钟的沉默。
“...博士！您喝醉了，我现在就去叫阿米娅。”
阿米娅拖着博士走了多远，博士就把那句蠢话重复了多少遍。大家差不多都睡着了，倒是没有什么——但是博士的房间就在初雪住的宿舍旁边。
出问题，出大问题。
第二天才到不久的初雪也不见了。
博士为自己说的疯话在办公室里生了一整天闷气，啥也不知道。
13
雪境。
没有停过的雪，在城市里肆意地四处乱飞。积雪很厚，圣山的山麓半晌没有声音。树上抖落了雪，一大块砸在地上，闷闷的一声响。
银灰站在山顶，把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颗，微微喘着气。当年初雪是怎么上来的，他就是怎么上来的。三步一顿首，五步一摇铃——小时候初雪送给他的小银铃。
清脆的铃音一阵一阵，圣山的咒语把他的眼泪永远封冻在眼眶里。
他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是错的。当年不打一声招呼就从她的身边消失，现在也是，留她一个人在遥远的海面上黯然神伤。
太任性了，对妹妹也是，对她也是。
很辽远的寒风吹起他的头发，他不知道该什么时候走了。但他知道，不可能永远就这样消失在妹妹们的眼前。
“——银灰。”
少女的声音被山风吹得似乎很遥远。银灰转过头，看见初雪站在五步远的地方。可能是这么多年来最近的一次。
“恩雅？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你这样对我不够，还要这样对她..博士吗？”
“......”
“博士跟你说了什么吧。她想起来了吗？”
“我不知道...恩雅，但她说，我应该向你道歉——”
“你在说什么？”
“她说，我这个兄长，不合格。”
“...还有人敢这样说你啊。”
“......”
长久的沉默，风裹挟着雪片在两人中间咆哮。
“恩雅，对不起。”
“...什么？”
声音在大风中似乎只有远去。但初雪听到了。
圣山封冻了一切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。
“银灰，回去吧。”
“回哪里？”
“——罗德岛。博士在担心你。”
雪地上并排的两对脚印。
14
“阿米娅。我失忆以前是个怎么样的人？”
“和现在一样，是个善良的人。”
“...我以前是不是认识银灰？”
一旁的凯尔希动作顿了一下，阿米娅挂上了有些窘迫的笑容。
“为什么这么问，博士？”
“我是说，我怎么会这么莫名其妙喜欢一个才出现在我面前两个月的人啊。”
“博士，您昨天晚上是不是没有休息好...”
“别闹了，阿米娅...求求你。”
阿米娅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。一瞬间的担忧闪现过后，阿米娅很快又笑了起来。
“这种事情，要银灰先生亲自告诉博士你才行。”
15
三天了，银灰还没回来。
博士出了门，手里抱着那个装着源石的盒子，现在已经沉甸甸的了。
还是去把事情办了吧，多少也出去散散心。
“您要的衣服已经做好了。”
“谢谢...之前谈好的价钱，是这么多吗？”
“是的。”
衣匠有花白的胡子和温柔的眼神。看着博士冻红的鼻尖，衣匠微微笑了。
“这是为谁做的衣服呢，小姐？是为爱人做的吗？”
“是...是吗。”
“哈哈，真是幸福呢。”
衣匠从衣架上取下一条长长的围巾，民族风的花纹和细细的流苏。老人弯下腰，把围巾系在她的脖子上。
“这是我去年做的。我很喜欢这条围巾，却没有人买...隔年的衣服不能再卖给客人，送给小姐您吧。”
“可以吗？非常感谢...”
一个小孩子从铺门口跑进来，看见博士耳侧用头发挡起来的源石结晶，居然伸手去驱动那块黑色的结晶。博士被烫得一个哆嗦。
“太失礼了，希尔！”
老衣匠的眉头在额头中间挤出一个深深的“川”字。见那孩童低着头跑开，才转头又看向博士。
“失礼了，非常抱歉。请一定收下这条围巾。”
“其实没什么...小孩子嘛。非常感谢您，再见。”
“保重。”
16
本来以为出去可以散散心，结果感染者的身份被一个小孩子嘲笑了。博士的心情糟得不能再糟。走在甲板上，她看见芬和克洛丝正在晾衣服，太阳很好，晃得海面上一片一片像是铄了金。
她拖着自己的一双腿回到了办公室，蜷在了椅子里，尽量压抑着不哭出声来。
“唔...睡着了么。那就好好休息吧。”
“——我的盟友。”
博士触电一般想直起身来，结果又卡在了椅子里。...跟那天如出一辙。
高大的黑影压过来，一只手拭去了她的眼泪。
“怎么了，我的盟友？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？”
“银灰...你终于回来了...你不遵守合约...你说了要一直待在罗德岛的...骗子！”
“不要无理取闹。你不是小孩子了，盟友。”
“我什么都不记得了，银灰...你以前认识我吗？”
“嗯？”
“我...”
好像知道博士要说什么似的，银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。温暖的手覆上她的额头。
“你已经知道了，盟友——你不必说出来。这份心意，银灰是知道的。”
“银灰的心意，想必你也知道吧。”
海浪和窗外的阳光。
Last
“没关系吗，银灰先生？”
阿米娅看着穿着新衣的银灰和在枕在他腿上酣睡的博士。博士的身上盖着那件毛领的大衣，睡梦中犹紧紧抱着银灰的尾巴不放手。
“当然没关系。”
窗外的阳光照进银灰的眼里，竟晃出几分温柔。
“这样就好了吗？”
“如果能这样，就最好了。”
“我可以守护她的梦想。”
——END